问鼎 发表于 2023-10-26 11:17:55

悼竹

   在我们小地方的第一年的三月,春天还没有真正到来,院子里的茶花还打着苞,田地的虫子青蛙还未开唱。我在朋友的大力扶持下,又幸运地回到了经过暂别的小镇。还好我熟悉的同事还在,新面孔也有,但他们年轻有朝气。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。但是物是人非,记得原来院子后面一排茂盛的竹林,足有两层楼高之多。取而带之是一间接待间,约莫二三十平方,里面可以放二十多个凳子的大圆桌。
      记得十多年前,我还很年轻,简单纯粹。刚刚从一个偏远的南大门乡镇调往西大门乡镇,也就是现在的地方。我们租在一间小平方办公。住宿的地方就是现在的办公大楼。在我来以前这儿有十几个人单位,随城镇化进程的深入,有调往小县城的,亦有停薪留职,亦有内退等,连我当时三四个人。办公楼很是太寂寥。只有后面的竹林枝繁叶茂,它们的地下面庇护的居民大概有很多吧。
他有职业痞子的啤酒肚高高隆起,象一位凯旋的大将军。我们在外面办公的日子里。这座空空的漂亮的办公新房,像个孤独的忍者在荒郊伫立着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。听原居民说,这里曾经是一座坟场。我们不在时,成了鸟、蛇、猫等的天堂。屋前屋后的大樟树上,永远有吵吵嚷嚷的花喜鹊,雎鸠,麻雀、喜鹊、乌鸦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漂亮的鸟儿,常常让中午中断休息。耀全领养了两只狗子,一公一母。狗狗非常粘他,无论他走到哪都有两个随从跟着。
      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五、六年了。但两条狗大概只有一条了,公狗球起死掉了,母狗丢点凭空消失了。我们都回归办公楼办公了,结束了外面办公的日子。我现在又回来了,办公楼热闹了许多,竹林还在,一条猫和一只狗不再相互搭理。耀全出院后,我去看望他,脸色卡白,戒了烟酒,没有往日生机。我们说,“盼望他早日病好,重新上班”。他说,“我会注意保重身体,按时锻炼,医学这么发达会慢慢好的”,他很乐观,能吃能喝,又没倒床,估摸会好起来的。
       狗狗是在我调走那年一死一丢,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,当时耀全刚出过祸事,捡了一条命。他心爱的狗狗球儿丢了命,丢点失踪了。这是一场狗猫残酷的大战,狗狗自来后六年来,两只狗用一只小纸碗碗,猫用一只大瓷碗,狗丢儿不够吃,抢猫的饭碗。猫平日晒晒太阳、爬爬树,日子很惬意。想来“喵喵”的叫声,一服温顺的样子很讨食堂师傅欢喜。猫的后代繁衍能力很强,一年生三、四窝。奇怪的是一只黄色的母猫从未离开。两只狗可能节育了,自来后从不沾花惹草,没添丁加口。猫族人丁兴旺,但一地方只能留两个口粮。公狗耿直个大,不怕天不怕地,等投食时总先下手为强,让猫子东躲西藏。但狗狗可以自由出入我们餐厅,陪吃陪喝的。可是可怜的猫子,被狗子逼得无路可走时,只好爬树躲祸。俨然一副老大的作派。树上的鸟儿看着白花花的米饭,眼红再也不愿吃野外的谷粒、野果。它能上天入地,总能轻巧抢到碗里的吃食。当然这些是在狗老大不在的时侯悄悄进行的。狗当然知道这些秘密,又奈何不了,谁叫别人有翅膀,可以空降咧。在这种圈圈里,狗狗似乎慢慢习惯了这些消遣,有猫子玩耍,有鸟儿勾心斗角,生活似乎充实了不少。它把喜欢的食物一骨头,挖洞埋在土里,不让鸟偷走;把猫的食物先用嘴吐了口水,再吃自己的。猫的家族越来越壮大,一年要生几窝。师傅忧心忡忡,送人又没人要。把母猫节育吧,我们说。师傅又无动于衷。它们的孩子哪去了呢,可能有的自已背井离乡,有的捉老鼠去了,当流浪者去了吧。喜鹊的孩子总在学飞时无故失踪,雀儿的也一样,它们以为是公狗偷吃了。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射杀了它。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。在又一次幼鸟学飞不小心掉在地上,母猫一飞扑吃进了肚子。大鸟看见了这悲惨的一幕,飞下来拼死啄它,同伙也下来啄它。猫子顾不了疼痛,钻进月季刺丛中。一群鸟在树上叫骂开来。哭骂声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月,直到猫子消失无影无踪,才罢休。竹子用于扩房,用挖土机铲除了,下面血肉模糊的躯体。

武当首座 发表于 2023-10-31 14:49:5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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